雨萣

1. 医生米×病人英（病症见标题）

2. 概要：曾经的“旧友”成了自己的病人，三条主要发病原因，两条都和他阿尔弗雷德有关，让他怎么能不自责？

3. [001-005]

多重人格[006-010]

 

006.

“放心放心，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见的啦。比如现在，亚瑟就在睡觉呢。”隔天，奥利弗坐在小溪旁的座椅上，欢快地摇晃着腿对他说。

最好什么时候都能听见。阿尔弗雷德在心里默默想。无视掉奥利弗小孩子似的动作，他坐在了他身旁。“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但又不太敢说出来。”

“还有你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不敢说出来的话？”奥利弗玩弄着自己的病号服，“恩，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你还是想问亚瑟为什么会出现人格分裂这种病症对吗？”

阿尔弗雷德暗自赞叹他的智慧。奥利弗虽然偶尔会疯疯癫癫，但总的来说，他是个很明智的人。

“对。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亚瑟，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我的话，他不可能会病到这个程度，就算加上他家里对他的态度，也不可能一下会出现十五个人格……这就算在多重人格患者中都是罕见的。更何况，我相信亚瑟没那么脆弱。他的自尊心很高，也很坚强。”

“你不想说是因为你怕被人鄙视。因为我可能会说‘你原来一点都不知道反省啊’。”奥利弗一针见血地指出。阿尔弗雷德不悦地皱皱眉。他讨厌这种被别人轻松就道出想法的感觉，虽然奥利弗说的是实话。“放心啦，我不会这么说的。通过这段时间来的相处，我发现你的确对亚瑟抱有歉意。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原谅你。确实还有其他原因。你也知道吧，大多数多重人格患者发病原因都是性/虐/待……”

“不可能！”阿尔弗雷德脱口而出。

奥利弗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有说完。所以你才这么担心地想探清原因，对吧？恩……你还记得乔伊吗？”

007.

同居生活让两个才是高中生的小鬼感到有趣，不同的生活习惯更是让彼此大开眼界。阿尔弗雷德对于亚瑟一到周末就闷在家里看一本本厚书感到不可思议，相对地，亚瑟也对他一看到超过一页以上的英文字母就能在一分钟内熟睡的特异功能深感无奈。

阿尔弗雷德认为这只是因为亚瑟太过于内向，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他该履行好室友的职责的时候了。于是这周末，他死缠烂打把亚瑟拉进了酒吧。

论酒吧，阿尔弗雷德自然是更喜欢美国的。在他看来，英国酒吧玩的更多的是智商。穿的几近一丝不挂的女人有，处处调/戏人的男人有，重金属摇滚乐有，唯独和美国不一样的就是那里的人都是伪禁欲。他们喜欢打暗语，而且对于类似419的事情更是说得隐晦。这是英国人的情趣，阿尔弗雷德算是服了。[1]

对于亚瑟来说，关于酒吧，他只在小说中见过。今天亲自来一瞧，确实震撼。摇滚音乐吵得他耳朵生疼，身形是完美的S的女人几乎是随手可以抓好几把，醉酒的男人大声嚷嚷着再来几杯Rum[2]，然后就埋进觥筹交错的气氛，红红绿绿的灯光也让亚瑟不由得眯起眼睛。

亚瑟打心底不太喜欢这里。很乱。他正想跟身旁的阿尔弗雷德抱怨，阿尔弗雷德却先开口：“你喝过酒吗？”

“喝过。”偶尔几次会记得邀请他的同学生日宴会上，大家兴致一高就爱叫几扎啤酒。

“酒量怎么样？”

“特别好。那是我难得能引以为傲的东西。”亚瑟吹嘘。

阿尔弗雷德眯着眼看了他一会。

“well，我认输，”亚瑟打了个战栗，“最多也就能喝十瓶啤酒吧。你可别再拿那种眼神看我了。”

“我打赌，你这一生喝的所有啤酒倒在一起都超不过十瓶。”

死小子，你赢了。

“你明明比我还小，怎么对于这种地方这么熟练？”亚瑟紧紧跟在阿尔弗雷德身边。他跟随他在吧台旁坐下。

“因为我在美国很有钱啊，”阿尔弗雷德眨眨眼，“来一杯Margrete[3]，再来一杯牛奶。”

“有钱你现在不也是得和我挤在一起，”亚瑟嘲讽地嘀咕了一声，“你就喝牛奶啊？”

“谢谢你的关心，那是给你的。”

“牛奶？”亚瑟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又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可不要，我要和你喝一样的。叫什么来着？Margra？Mergrete？”

“得了吧亚瑟，”阿尔弗雷德仗着座椅的高度低下头来俯视他，“你没看见吧台前面那个服务员一直在奇怪地盯着你吗？他肯定以为你是未成年人。不过好在有我做靠山——”

“你不也是未成年人吗？！”

“但是在这种地方我比你会伪装啊。酒吧里会说真话的只有情报贩子和傻子，学着点，小亚瑟。”

“把‘小’去了！我又不小。”

“那可不一定。”阿尔弗雷德嘿嘿一笑，往他下面瞄了一眼。亚瑟瞬间涨红了脸。

“你这狗娘养——”

“啊，抱歉打扰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笑眯眯的走过来。亚瑟不喜欢他的表情，像个精明的老狐狸。

“噢，乔伊。”出乎意料的是，阿尔弗雷德跟他打了个招呼。

“恩，阿尔弗，好久不见。说起来，你旁边这位好像是新面孔呢……未成年人？”

“我的兄弟。”

“噢，是弟弟啊。”

“我才不——”亚瑟刚想出口反驳，却被阿尔弗雷德用手肘捅了一下。瞪了后者一眼，亚瑟乖乖鼓着脸喝那杯牛奶。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伊。恩，就只有乔伊。”他似乎是怕亚瑟感到好奇，又补了一句。事实上，正在气头上的亚瑟并没有搭理他的话。

“小弟弟啊，如果你以后找不到工作，就来找我吧。”他把一张名片往亚瑟手里一塞。名片被弄得有点皱了。在昏暗的酒吧里自然是看不了。

“别来到处推销。”阿尔弗雷德开玩笑似的打了他的后脑勺一拳。

“别这样嘛，阿尔弗，最近我的生意惨淡……不过再过几年一定如鱼得水……”乔伊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嘻嘻地走远了。

“他是个法国人？”亚瑟问。

“恩，对啊，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呢。口音、举止什么的。”

“的确。尤其是我一看见他就莫名的来气。果然因为某个仇家的关系，对任何法国人都看不顺眼呢。”亚瑟脑海里浮现出了弗朗西斯的面孔。“他是干什么的？”

“恩……我也不太知道，”阿尔弗雷德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反正你别去找他就行了，他看上去就不咋地。”

“当然。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莫名其妙成了你的弟弟啊？！”

“你要是比我大，他肯定以为你成年了，然后就会打你的主意了。”阿尔弗雷德斜睨他一眼，“我可是在保护你啊。”

“啊呜……”亚瑟觉得脸有些发热，大概是因为手中的是杯热牛奶的缘故吧。

“——以尽我作为哥哥的职责。”迅速地，阿尔弗雷德又做了个鬼脸。

“混蛋！”

008.

“乔伊……”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曾经发生的事好像就在眼前。“那个做生意的……”

“你还记得他做什么生意的吧？”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下。“和性有关。”

“是和‘服务’有关。”奥利弗一板一眼地纠正他。

“差不多不是吗？他曾经……给了亚瑟一张名片……难道……”

“对。亚瑟被他那个操/蛋的继父赶出家门后，身无分文，无路可走。那个时候我就出现了，但还没有力量操控身体。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时候他想起的第一个就是你。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他想的还是你。”

“……”

“然后他才想起了乔伊。于是他去找他，然后得到了一份工作。”

“……我先走了。”

“没人留你。”

009.

阿尔弗雷德躺在自己家的柔软大床上，将沉重的眼皮合上，而大脑却无法停歇地乱七八糟地运转着。

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没有抛下亚瑟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包括他们现在的关系——医生与患者。

多重人格症虽然和癌症什么的比起来不会直接要人命或让人感到痛苦，但他对人的生活带来的影响不必绝症要小。人格过多的患者更是会感到晕眩。亚瑟的人格都很配合治疗倒还好，如果都想抢夺身体的话就完了。亚瑟无法正常生活，都是他害的。

他得治好他……可亚瑟不愿意面对他。他也想见亚瑟……

没错，他得和亚瑟当面谈谈。哪怕亚瑟会恨他。

010.

“你又来干什么？”

“奥利弗先生，或许你忘了一件事，我是你们的主治医生。”

“可你没干什么治疗的事不是吗？”

“……得先把核心人格叫出来才能进行治疗啊。”

这是个符合理论的借口。事实上阿尔弗雷德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与其说是在治疗，不如说他只是想见亚瑟一面。

“所以说，他现在在吗？”

奥利弗撇撇嘴，盯着他看了一会。“在呢。”

“那就好。”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亚瑟，早上好。”

他明明面对着奥利弗，却深深地望进他那如绿宝石般深邃的眼睛里，直视藏在这副躯壳背后的人。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我对他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但你只要知道，我很抱歉就是了。我很傻，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还是想对你说。”他顿了一下，“亚瑟，我想赎罪。我得治好你，不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们就过去的事还要解决，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出来。不要怕，亚瑟。有的时候人生是需要我们去面对的，不能一味地躲藏。更何况我可不相信那个倨傲的亚瑟·柯克兰会永远败在生活的手上！”

静默。静默。静默。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直到奥利弗一直扬起玩味的弧度的嘴角下弯，上挑着的粗眉也恢复成了阿尔弗雷德记忆中的样子。虽然是同样的面容，表情却突然变得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安心和熟悉。

“好久不见，阿尔弗。”

地道的英国腔在阿尔弗雷德耳边萦绕，阿尔弗雷德知道，He's back。

Tbc.

[1]：关于酒吧的是瞎扯的，算是想象中的英先生(*/ω＼*)

[2]：朗姆酒

[3]：玛格丽塔酒